「一個人一首歌 x 大館」是香港唱作人馮穎琪及作詞人周耀輝聯同大館發起的社企計劃。聚集三十六位有志於音樂、文字、影像創作的青年人,為中西區的十位長者的生命寫成十首歌,當中其實不單是十首歌,而是十條生命,十個人的命運所組成城市的脈搏。
信念同行:大館

日落派對—銀杏館馬先生

創作團隊大西羊戰隊(梁子、大頭、許采蔚、容兆霆、張晉瑛)在中環的一間餐廳中,認識到當侍應的馬先生。
馬先生七十多歲,卻有著一股年輕的衝勁,談吐舉止也相當年青。馬先生退休後自覺不願停下,便跑去餐廳打工。
他分享到自己一直是個努力工作,更不斷享樂的人,說到年輕時如何每天下班後去飲酒、食海鮮、去派對,甚至在派對中認識太太。
及至退休後,仍會到蘭桂坊享樂,認識年青人和現今社會,不讓自己脫節,這大概是他的年青祕訣。
大西羊戰隊希望記錄這位充滿活力的馬先生的故事,便借他的行樂場景,化成電子歌曲,散播馬先生的黃昏浪漫和不老秘方。
「不休為謝絕老化 給枯樹都開滿花」

創作班底 :

「我們看見夕陽,習慣只嘆近黃昏。但馬先生的故事提醒我們,黃昏正好是Happy Hour。 不甘停下,繼續工作、及時享樂,自然青春不老。」

知魚 - 知魚之樂李美

1933年,李美在江門市江海區禮樂鎮中堡村出生,十七歲盲婚啞嫁來到香港,便一直住在西環直到今天。 她與先生各自賣魚為生,並育有六個兒女。早年生活艱苦,沒有選擇下與陌生人結婚及離鄉別井到香港捱餓過日,最初靠包租婆供她食物,但她一直堅信人生可以更美好。後來她的生活的確得到改善,感受到與先生的愛情,兒孫又孝順,順其自然地找到安穩的快樂。

創作班底 :

「創作《知魚》是自省的。以為認識一個人,可能只知片面。這首歌重新連繫隔代的生命,在摩星嶺下編寫新故事。」

收容 - 另類自由工作者樂融嬸

三位創作人奚伊妮、陳銘洋、黃焌隆於四月的一個晚上,在上環一條小巷中,認識到七十多歲的樂融嬸,還有她自設的「物件收容所」。

丈夫過身後,她在小巷中打理著一個小貨倉。她不時會在區內做清潔,忙碌非常。辦公室、店舖、家居的 棄置物,完好的、有用的,樂融嬸都會留起,帶回小巷中寄賣。舊書、舊影碟、舊電器,未剪牌的衣服、 玩偶等等,這些物品在巷中都被她暫時收容,等待著下一段際遇。

於是,我們把樂融嬸的故事寫成歌,當是為物件寫下另一段際遇。這個時代,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中,有著各種失去和離散,同時間期待各種收容和重聚。而發現身邊有樂融嬸這樣的人,可溫暖。

「慶幸你初心一片 很渺小的素願」
「再不膽怯迷路如此也溫暖」

創作班底 :

「《收容》這首歌,送給率真的樂融嬸,她讓我們感到,滿足沒那麼難,而迷失也沒那麼可怕,默默付出願意送暖的人,就在這裡。」

花言—獨愛蘭花的蘇伯伯

年逾七十的蘇伯在中環賣花數十年,每天風雨不改地經營至夜深,本想問他辛酸的經營故事,卻只迎來他 淡然的一句:「開咁夜只係為左興趣,唔辛苦,我老婆會幫手輪更看舖。」伯伯是個甚麼都說「冇所謂」 的人,但說到自己與妻子的愛情故事,則耐心的娓娓道出。

伯伯夫婦以花結緣,更特別的是,婆婆的名字中更帶有「蘭」字;而蘭,伯伯最愛的名種。故此,以花代表婆婆,用看似旁觀者的角度訴說伯伯栽花的故事,繁花萬千,伯伯其實獨愛自己這朵「蘭花」。


創作班底 :

「看到《花言》的Music Video面世時,我們自作業六人心裡是滿滿的感動。由決定參加計劃開始,我們就像初嘗走路的幼兒般,從音樂、填詞、錄像製作上從零學習。我們以為這份創作只豐富了一個賣花伯伯的人生,但原來,一個人一首歌,更為我們帶來一趟音樂與夢想的成長旅程。」

筆寫— 寫了二十八封信給亡夫的李婆婆

李婆婆(化名)七十多歲,1994年喪夫,同年開始有寫記事簿的習慣。婆婆與亡夫當年在鄕下結緍,經他 人介紹,男方年紀雖比女方大多年,但她看到照片覺得對方「靚仔」,就嫁過去了。後來南下香港生活, 然而事與願違,1994年丈夫因心臓病失救而死,剩下李婆婆一人。

李婆婆這幾十年在記事簿記下的內容包括:生活瑣事、中藥藥方、自身的宗教體驗、二十八封給亡夫的信 、遺囑的草稿、夾著兒孫出生當天的日暦紙等。

創作班底 :

「李婆婆寫信給亡夫,我們寫歌給李婆婆,都是希望傳達某些情感,但原來,「傳達」本身已是一種情感的呈現。繼續寫下去吧,我們。」

風光 - 中環騎士Albert Chan

Albert於一間英資銀行任職司機超過40年,他的房車載過無數商界名人,更為多任「大班」的専屬司機。 Albert憶述當初入行,只因年輕時喜歡連群駕駛電單車,享受無拘無束的公路飛馳,更曾兩度征戰澳門東望洋!

其後,一如多數年輕人,因為生活,Albert曾把熱愛的電單車放下,一直到年過六十,機緣巧合下重燃對電單車的熱情。

今天的Albert,具有雙重身分,日間在商業中樞的大街小巷駕駛房車,載著滿滿的人情味;晚間傾刻轉身成鐵騎車手,高速奔馳。

創作班底 :

「我們非常榮幸可以幫Albert寫歌,並與七百萬人分享。參與整個音樂製作的過程很新鮮,從收集故事到創作、由零開始到完整作品到派台都很令人興奮,獲益良多!」

龍歌 - 退隱江湖的鐵漢爸爸龍爺

龍爺帶創作人走過他傳奇一生,到訪龍爺的服裝店,當時他聽著英文舊歌,自顧自地哼唱著。這位七十歲老人,永遠兩袖清風,「現在是第二人生。」

龍爺成長的年代,愛恨都來得明刀明槍,為他穿保護衣的,是其江湖地位。

生活畫面頓時一目了然:夜夜笙歌、賺大錢、到泰國住大屋。後來幼子想開古著服裝店,他選擇全身而退 ,回港做兒子的「御用售貨員」。怎麼捨得呢?權啊金錢啊。「假如若字中間的一撇沒有向外,便是苦。」他說從不戀錢,金錢只是數字遊戲,更愛每天跟客人吹水過日辰。以前,從來沒有人敢接近他。

「我咩都見過曬㗎喇。」在最寬廣的世界遊歷過,他回到100呎的店中,把人生restart。年老,是「廢老 」、隱形、終結,還是精彩的開端,有誰知?

創作班底 :

「龍爺放棄江湖,回歸平淡,令小店中的二手古著、令自己重生。為他寫歌,我們仨亦重新審視人生,提醒自己:好好生活,好好創作。」

我在 - 瓷器店東主榮美東

某天相約往港島半山上爬,走到史丹頓街的轉角,穿過一陣蘇豪氣息後,發現一家格格不入的老店,店內住著塵封的瓷器、店主榮美東的兩老,以及等待賣出的碗碟,通通承載著過半世紀的,他和他們的一切點滴、見證著這條老街的繁華、蒼老、轉型。而這家瓷器店,卻是區內碩果僅存的中式老店,當同行都在十多廿年前漸漸休業,榮老闆卻絲毫沒有離開的念頭。花甲之年,不曾離開這店,只因兩老依在,他,自然就在。

儘管榮老闆不曾把愛說出口,他那默默的心意卻完全流露在鏗鏘有勁的口述訪談之中。而《我在》,就是 為將這份滿載的心意化作榮老闆喜愛的旋律,結合導師賴映彤在編曲上的巧妙添花及合唱劇團「一舖清唱」的細膩演繹,成為屬於他的一首歌。

「若你在,我便永在」,也許看透一切源於心開。


創作班底 :

「這是一個商人營商不力的故事,還是一個兒子一生猶在的故 事?只想用音樂文字影像呈現,每個生命都是故事。」

班門大叔-魯班先師廟廟祝芬叔

芬叔,九十五歲,廣東增城人。

十一歲來港投靠親戚,試過在皇后大道西雀仔橋賣布,賺不到錢便投身三行,一做七十年。

八十歲退休,成為魯班先師廟的廟祝。

在三行謀生多年,見盡各種世面。為了自己和伙記生意,斟茶遞水、請人寫字少不免;見過神父偷教堂錢 、與他一同到避風塘花天酒地、富貴名人拖數等等。有次為教堂修葺時,還被誣蔑偷教堂錢;幸好他機警 地找來教堂內所有人作證,還了自己清白。

七十年工作生涯,雖然吃過一些苦頭,性格直率的芬叔,仍自覺一生順風順水。

雖然沒讀過書,但憑自己一雙手,晚年自己和子女都生活無憂,一切彷彿冥冥中有庇佑。

芬叔的血汗散落在不少城市的舊建築裏。

這城市也有很多像芬叔的人,勞累大半生,默默地貢獻香港。

這首歌送給芬叔、送給很多和芬叔一樣默默工作半生的人。


創作班底 :

「三行工人用木梯、電鋸、油漆來營造空間;我們也一樣,只是工具變成了音符、節奏和文字。感謝魯班先師保𧙗!」

天衣—阮氏洋服阮邦冠

阮氏洋服在香港經營多年,在英軍駐港時期主理英軍軍服,見證城中歷史文化變遷。洋服由兩兄弟阮邦飛(大阮生)、阮邦冠(細阮生)主理,當中細阮生主要擔當裁縫一角。經過兩次的訪談,細阮生由軍營談到徹兵後的香港,滔滔不絕。然而,在種種大歷史、大敍事之中,隱隱約約,交織著他一針一線,為兒子縫製的西裝、校服和愛。

天衣,以他為兒子度身訂造西裝一事而寫。如果衣服本為蔽體、限制人的姿態而成,或者阮生所造的,似乎是讓兒子自如地活的天衣。


創作班底 :

「情感往往成為難以宣之於口的事情,因為它有時輕盈,卻有時沉重。在創作《天衣》的過程中,我們看到細阮生以一針一線編織的情感,可讓他的客人,甚至他的孩子更加自如地生活。這些,都是他以人生歷練換來的手藝。」